第二十一章
（二十一）
吴邪一心要在能力上制服齐墨，而齐墨却并有要赢的信念，所以结果可想而知。
齐墨的动作逐渐被吴邪压制，就在吴邪即将刺中齐墨左肩的同时，青龙感受到主人的危机，从空间袋中跳出，变成大成为战斗的模样，朝吴邪攻击。吴邪反手挡住，后退几步，青龙卷住齐墨的身体飞在空中。
“找死。”吴邪冷笑，手指一勾，一直卷在李天脖子上的腾蛇感受到了吴邪的召唤，飞了过来，变换形态，身形与青龙一般大小，等吴邪跳到他背上后，飞至空中，呲牙咧嘴的冲青龙怒吼。
一神兽与一圣兽互不想让，咆哮声震踏一片房屋。
“吃了它。”吴邪半蹲下，摸着腾蛇的头，下命令道。
腾蛇一声吼叫，听明白了主人的话，冲向青龙。
青龙与腾蛇的战斗激烈，吴邪也没闲着，发了狠劲，誓死都要把齐墨踩在脚底下。
齐墨半跪在地上，吴邪居高临下，用剑指着他。而空中颤抖的青龙也不敌腾蛇的凶悍，被撕咬出多处伤口。
“你现在还有空关心你的龙？”吴邪看齐墨抬头担忧的神情，觉得好笑，“你可曾想过，会有今天？”
“其实，在与你分开的时候，我就想过了。你一定会回来报仇的。”齐墨与吴邪交往多年，对吴邪的性格还是很清楚，外在温柔儒雅，实在性子倔强至极，永远都不服输，“我犯过的错，不会否认，你动手吧。”
“你犯过的错？”吴邪嘴角苦涩，“我是你的过错？”
“不是，你在我心里，永远……永远……”齐墨不知道该该如何言语，吴邪是他曾经发誓要用一生呵护的人，但是，事实变迁，他对吴邪有无数的感情，却都不是爱情。
“痛吗?”吴邪把剑一点一点插入齐墨的胸口，看着齐墨隐忍不吭声，“和我的痛比起来，这不算什么。”
“我，知道。”齐墨脸色苍白。
“是不是这一剑扎在解雨辰的身上，你才会觉得痛?”吴邪把剑又往前送一寸。
谁都觉得他在用这种方式折磨齐墨，在发泄心中的恨意，却没人看得到他拿着剑的手一直在轻微的颤抖。
“……”齐墨闭上眼，语气坚定道，“杀了我吧。”
“小邪，听二叔的话，先把剑放下。”吴二白也不知，此时的吴邪还能不能听进去他的一两句话，但是他要尽量阻止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。
“小花哥哥，怎么办？”霍秀秀急的流眼泪，对着吴邪的方向一直苦求，“吴邪哥，我错了，你不要生气，你打我骂我吧，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，都是秀秀的错，求求你饶了齐大哥这一次好不好。”
解雨辰拉住小花，冲她摇头，自己却闭上眼睛，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，眼泪顺着漂亮的脸颊一直往下掉，这是解当家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落泪，但即便是这样，他也没有开口求吴邪放过齐墨，因为他懂，这是齐墨的选择。
“他们都在求我，你要不要求求我？”吴邪一直隐忍的眼泪，落下。
“杀了我。”齐墨心意已决，吴邪堕族之痛，他不知道除了自己的命，还有什么能用来偿还他。
‘吼~’一整麒麟的咆哮声，阻止了腾蛇咬杀青龙。
昏曦走到吴邪身后，握住吴邪拿剑的手，带着他把剑轻轻从齐墨的身体里抽出。
“可以了。”昏曦的声音很轻，他感觉到吴邪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，便轻揽住吴邪安慰，“这次，算了。”
“……”
这次换其他人看不懂了，尤其是远处的玉昕晨，眉头皱起，慢步走过来，扶起地上的齐墨，后退几步。
“齐墨，这次算了，不代表你与月之间的事也一笔勾销，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。”昏曦转头低声对吴邪道，“慢慢来。”
张起灵走过来，看着吴邪，嘴唇几次想开口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，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我们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，几位可想好了？”昏曦环视九门其他人。
“休……”
“也好，两族能和平共存，也是一件好事。”陈四拦住黑六，给了他一个不可闹的眼神，“只是，口头上的结盟实在过于脆弱。”
“好说，只要你们交出齐家和解家的三张残片，我们自然也会拿出诚意之物。”昏曦走到解雨辰面前伸手，“解当家不会不愿给吧。”
解雨辰开了一眼齐墨后，点点头，从怀里拿出三张残片交给昏曦。
昏曦道了一声谢，走到张起灵面前，拿出一块白色的玉牌交给张起灵，“人族的残片，魔族的玉令，张少主应该识得此物。”
“嗯。”张起灵点头收下。
“我已经找到下一个残片的所在地，寻梦岛。”昏曦不在乎周围依旧仇视的目光，他只要达到目的就行，“寻梦岛上有一个圣坛……”
“寻梦岛在海外，坐骑为长成前需要坐船一个多月，海上风浪巨大，尝尝有去无回，魔使打得好算盘，这是让我们自己去送死？”陈四站出来提出异议，“竟然魔使知道东西在哪，又何苦告诉我们，自己去不就好。”
“因为寻梦岛上的圣坛，我们魔族之人无法进入。”昏曦嘴角笑意不变，声音温和如旧，说话的方式就像是在给大家讲讲故事，“这个世界划分为三大族类，魔族与精灵族都有十分多的禁忌，只有人族被格外优待，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与你们结盟的理由，要不然……”
昏曦轻笑，虽然没有鄙夷之色，但仿佛在告诉所有人，若不是魔族被限制，以他们的实力，何苦自找麻烦，要和人族结盟。
“可是你们一来就威胁我和六爷，还把齐少主伤成这样，我们为什么要信你们这些魔头。”李天摸着自己的脖子，刚刚看腾蛇撕咬青龙的场景，响起那条小东西之前还挂在自己脖子上，现在都还心有余悸。
“你不是还能说话吗？”吴邪眼中血色未退，瞪着李天的模样十分吓人。
“你们可要想好了，我们月使不是很有耐心。”昏曦把月魔剑还给吴邪，自己拿出一把折扇放在掌中拍打，“我们魔族奉行的圣意是，如果自己那不得，那就毁掉。”
“我去。”张起灵开口，“我的承诺不变。”
“很好，那就等张少主凯旋归来。”昏曦看向吴邪吴邪问道，“回魔宫还是留下来？”
“吴邪……”张起灵和吴二白同时出声想要挽留。
吴邪没有回应他们，甚至连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，“走吧。”
昏曦此刻的笑容显然比刚刚要真诚了许多，对着张起灵点头示意，“我们会再来的。”
吴邪跟着昏曦一步一步往外走，九门的人都互看对方，似乎都在问怎么办，但最后只能默默的让出一条路来，放他们走。
“吴邪……”齐墨在玉昕晨的搀扶下起身叫住吴邪，“对不起。”
吴邪脚步停顿了一下，仅仅只有一秒，便似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的跟着昏曦走了。
“二叔，咱们不留哥吗？”吴跃眼睛红红的，想哭但是又要坚强。
“要怎么留？”吴二白心疼的握紧双拳，“我们什么都不能为他做。”
明知道他受了那么多苦，那么多委屈，现在已经深陷泥潭出不来，而他们这些人只能看着，什么都做不了，甚至不能伸手拉他一把，眼睁睁的看他离开，看他继续走向黑暗。
“少主？”张海杏不仅心疼小公子，更心疼自己少主在吴公子走后，失落的神情。
“他会回来的。”
齐墨和整个齐家重伤，九门混乱一片，平时爱计较的几位在这种大是非上倒是出奇的团结，谁也没有发难找吴家的麻烦，不过吴家人也不傻，知道他们不是算了，只是先把这事缓一缓，先共同商讨突如其来的魔族问题。
吴邪跟着昏曦回到透不进一丝光线的魔宫，日昃倒是挺热情的迎接两人回来，反倒是吴邪和昏曦都冷着一张脸，兴致缺缺的模样。
“怎么了，这是？”日昃因为丢失圣兽的事情被罚后，一直呆在魔宫里养伤，所以对外面的事情也只能听手下人回报一二，“不就是被发现身份了吗，这有什么了不起，本来也瞒不了多久。”
“我累了，先回去休息。”吴邪懒得应付日昃的追问，只想早点躲个清净。
“月，路上见你状态不好，一直没说，你现在做事太冲动了。”昏曦叫住欲走的吴邪，神色严肃认真。
“你想说什么?”吴邪转身，面无表现的回视昏曦。
“若不是你因为齐墨冲动，放出腾蛇咬死解雨辰的坐骑，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。”这次的暴露虽然没有带来太多的意外，但始终不是最佳时机。
“不是你说暴露了就暴露了，不在意吗？”吴邪反讽刺回去。
“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，只是希望你下次做事更谨慎一些。”昏曦眉间因为吴邪的讥讽罕见的露出一丝怒容，“我不想你每次失误犯错都是因为齐墨。”
“那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？”
“你真下的了手？”昏曦嘲讽，“你都不知道自己手抖得多厉害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要不算了，咱别内讧。”日昃看昏曦脸色，显然是动怒，但月又绝对不是个会低头道歉的主，只能由自己尴尬的在中间勉强调解几句。
“魔宫有魔宫的规矩，自己去领罚吧。”昏曦微微撇开头，硬下心肠，决心这次给月一个教训。
“是。”吴邪不屑轻笑，毫无畏惧的去魂室领罚。
吴邪走了，昏曦自己却受不住的用拳砸向旁边的柱子，没用丝毫内力，却也让四人粗的柱子开裂。
“你舍不得，干嘛还要罚他？”日昃无奈，昏曦这人遇上天大的事情都是笑眯眯的模样，只有月才能让那张完美的表情破功。
“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。”怒气发泄过后，昏曦恢复面容，只是还带着一丝冷意。
“你若那么在意，就该直接杀了齐墨。”日昃在感情的事情上尤为单纯，所以始终不明白，为什么昏曦这么憎恶齐墨，而从未想过动手杀了他。
“我杀了齐墨，月就会一辈子恨我，他自己杀了齐墨，月就再也忘不掉这个人了。”昏曦满满的无奈，若是真的有这样好解决，他又何必苦心积虑谋划这么久，齐墨这个人的生死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让他彻底消失在月的心里。
“真麻烦。”日昃嘀咕。
吴邪自己领了三十雷击，皮开肉绽，即便有强大的内力护体，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，但吴邪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外，丝毫没有其他的反应，连药也没有擦，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。
三日后，昏曦主动拿着药来找吴邪，吴邪也没有拒绝，让他为自己上药。
“还在生气吗？”昏曦一边小心手上的动作，一边温柔低声询问。
“没有，我气的是我自己。”时隔三日，吴邪内心已经平静了很多，“我知道齐墨该死，可是我……”
“下不了手对吗？我知道。”昏曦替吴邪把话说完，并安慰道，“没关系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，你总能放下的。”
“能吗……”
吴邪不是很自信，他和齐墨加上现世的时间，已经十几年了。从深夜小巷的救命之恩有了第一次的心动，到后来在一起的海誓山盟。吴邪的大半生里只有齐墨这个人，深爱并依赖着。可是突然有一天，齐墨背叛并离开自己。吴邪觉得全世界都坍塌了。所以不敢现在心里爱还剩多少，恨多少，除了齐墨，也再无旁人。
“如果，当初他没有救我，亦或者，救我的人不是他，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？”吴邪这样安慰自己，如果没有当初第一次的心动，自己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。
昏曦没有回答，他何尝不感慨，如果自己也能离开这，去现世，能早点认识月，是不是就真的不一样了。
“这次咱们伤了齐家，九门绝对不会真的把我们当成盟友，等张起灵出发去寻梦岛，你一起跟着，就算进不来圣坛，也要确保他拿到残片后能与我们共享。”昏曦回归正题，与吴邪商议接下来的事。
“嗯。”吴邪点点头。
“寻梦岛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，等你去了就知道。”昏曦擦好药后，为吴邪拉起衣服，“不过一定要小心。”
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？”连昏曦都特意叮嘱，必定不寻常。
“寻梦岛，顾名思义，是一个让人做‘梦’的地方，不过这个‘梦’是人心中最隐蔽不可及之处，也许自己都不知道，但是寻梦岛会告诉你的。”
“你去过？”吴邪反问。
“去过，在很早很早以前。”昏曦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，勾起嘴角，“在，第一次见到你之后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伤好后，就早点出发吧。”昏曦不在意吴邪略微不自在的表情，对吴邪下令道，“一定要把残片拿回来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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